薩加的咆哮和雷格戲謔的笑聲，她頓時覺得舒暢多了。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壞掉的征兆，不過稍微有些扭曲倒是事實。

沒有去刻意的提升異能等級，不是她不想提高，而是雷格指導她的時候和她提到了一些事情。這些事情對她來說不陌生，說到底契約是怎樣的存在，她並不清楚。當她詢問雷格能不能解除契約的時候其實並不抱太大的期望，然而雷格的話卻讓她十分的驚訝，雷格很肯定的回答她有。最讓她意外的是，雷格告訴她，只有她才知道方法。

雖然蕭北覺得雷格一定在開她的玩笑，她怎麽不知道這件事？難不成她不小心遺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？

雷格的表情卻是十分的認真，完全沒有平時欺負阿薩加時候的欠揍樣，那異常認真的目光讓蕭北無法懷疑。

“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覺間遺忘了什麽？”

原本，蕭北只是抱著開玩笑的心情詢問的，然而雷格的反應卻讓她疑惑，那完全不掩飾的僵硬的神情，讓她的心微微下沈。

想到這，蕭北微微苦笑：“看起來，我猜對了？”

“你……”雷格凝視著蕭北許久，無奈道，“對於過去還記得多少？”

“如果我說我完全不記得了呢？”

“那樣的話……還是不要想起為好。”雷神情凝重，語氣十分的沈重，“你不會希望記起一切然後面對著絕望的折磨的。”

這樣的痛苦，一次就夠了，再來一次就算是精神強大如蕭北，也終將崩潰。

蕭北張了張嘴，什麽都說不出。究竟要怎樣的記憶才能寧可從此遺忘都不願再想起？

“和阿薩加有關？”

毫無意外的，在蕭北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雷格的神色更加的難看，他最後緩慢的點頭，證實了蕭北的猜測。

蕭北深吸一口氣，也許海洛就是知道她身上發生的事情，才會這麽不顧一切的保護她，並且將她帶離阿薩加身邊吧。

可惜的是……海洛終究沒有再醒過來的跡象。

“我明白了，和他有關的話我就不問了。”

雷格看了眼蕭北，動了動嘴唇，似是想要說什麽。

蕭北當做沒有看到雷格的行為，詢問對方：“距離敵人的全面進攻還有多久？”

“你想做什麽？”蕭北給了臺階，雷格沒有不要的理由，他配合蕭北的意思，“突擊？”

“不，我想要試試看我的力量。”周身雷電交雜，蕭北眸中的光忽明忽暗，聲音也漸漸的低了下去，“看看我一個人的力量到底能夠做到什麽地步。”

“我不反對你這麽做，不過——”雷格指尖凝聚著一個小風球，逆光處他迎風而立，身姿挺拔瘦削，“你能打贏我我才會同意你這麽做。”

輕輕合了下眼眸，蕭北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眸中一片清明，她輕笑：“雷格，我並不天真，你的條件我不接受。”

對上雷格詫異的目光，蕭北淡淡的開口：“你的力量，和我的力量從來都不是一個等級的，我不會愚蠢到自以為天下無敵手。你很清楚，我的力量甚至不如阿薩加，而比我力量高強的他都不及你的話，我又怎麽可能打得贏你？”

聞言，雷格笑道：“說阿薩加不如我的，你是第二個。”

“第一個是誰？”

“海洛。”仿若追憶著那些無法回溯的過往，雷格恍惚道，“她曾經直言不諱地說阿薩加的力量不如我，即便我並不這麽認為。”

蕭北無意打斷雷格的回憶，不過她並沒有太多時間來浪費，她嘆了口氣：“其實，我只是和你說下，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見。”

“我應該說你翅膀長硬了？”

“隨便吧。”蕭北聳肩，瞇起眼眸，“只是突然間覺得，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做的話……就沒有意義。”

“海洛的事情……你果然很在意。”

蕭北沈默，不否認也沒說是。因為這個答案，她自己都不知道。突然間想要變強，或許是因為海洛吧，可是如果並不是這樣的話，那麽她又是為何要變強？

“也許，只是為了不讓悲劇重演……”許久，蕭北語氣惆悵的給出了答案，“如果那個時候的我夠強的話……”

是不是能夠改變她不確定，但是至少情況會比現在好很多是肯定的。

“你的意思是，不管我怎麽阻止都不無法撼動你的想法的意思嗎？”

“是的，就算你再不讚同我也會堅持。”蕭北註視著眼前她曾經喜歡過的少年，微笑道，“我有時候是很頑固的，只要認定了某件事就一定會去完成。”

“哪怕你面對的是死亡？”

“死亡這種事，有時候真的很難說得準。”蕭北慢吞吞的開口道，“很多人什麽都不做都可以安然度過一生，而有些人即使想要努力活下去卻因為疾病而被扼殺了未來。海洛說過，你知曉命運，那麽你能夠看到你自己的命運軌跡嗎？”

雷格神色一僵，搖頭：“不能。”

“那不就好了，未來如何只有我們自己親眼去看，而不是依靠所謂的預言。而命運——”蕭北嘲諷的一笑，“比起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，我更相信我自己的決定和眼睛。”

“我知道你在執著什麽。”雷格以十分篤定的口吻說道，“只是，你想過嗎，你所執著的東西……到頭來帶給你的只有傷和痛。”

“沒有努力過，你怎麽就知道不行？”

“因為你失敗過。”雷格瞥了眼臉色蒼白的少女，搖頭，“你之所以不願想起，就是因為你曾經努力過、奮鬥過，然後失去一切。”

“現在的你，不過是在重蹈覆轍而已。你捫心自問，你的堅持真的有意義嗎？”

“我不信。”蕭北死死的握拳，狂搖頭，“你所說的那些事情我沒有任何印象，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去做我會後悔一輩子！”

說完這句話，蕭北頭也不回的往營地裏走去。

看著蕭北離開的背影，雷格嘆氣。古老的詛咒，折磨的何止是一個人？

※※※

“喲，怎麽一個人了？你不是很喜歡雷格的嗎？”

沒有走多遠，蕭北就聽到了以十分欠扁的口吻說著欠虐的話的聲音，她擡眸，語氣漠然：“是你啊，有什麽事情？”

“有什麽……”阿薩加被蕭北的態度給噎了下，不滿道，“好歹我也是你的契約者，你難道不應該對我客氣點？”

蕭北的眼中有著笑意：“客氣？對你，需要？”

阿薩加為之氣結，他的契約者越來越不把他當回事了。

“阿薩加。”

看吧，都直接喊名字了！

“解除契約吧。”

在蕭北說出了這句話後，阿薩加面容一僵，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：“你……剛剛……說了什麽？”

蕭北盯著阿薩加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說，解除我和你之間的契約吧。”

不等阿薩加開口，蕭北又說：“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允諾，但是契約的話就不需要了。”

阿薩加冷笑不已，雙手環胸：“你說的倒是挺像一回事的，誰知道你會不會在我解除契約後還履行承諾？還是說，你覺得我一定會相信你？”

蕭北不語，只是皺眉。

“我告訴你，你如果有想要利用我後擺脫我的想法的話……趁早死了這條心！在你允諾你所承諾的事情之前，我是不會解除契約的！”

“更何況……”阿薩加摟住蕭北的腰，在她耳邊低語，“我突然發現你是一個不錯的對象，真的不考慮我一下？”

“契約裏並沒有包括除了找人外的其他義務。”

“是的。”一邊說著話，阿薩加一邊無恥的在蕭北耳邊吹氣，“惹火了我的話，我說不定會把你給吃掉啊，我的契約者。”

蕭北默默的在內心裏給阿薩加又加了一個定語——不要臉。

沒有任何猶豫，蕭北毫不客氣的給了對方一腳，聳肩：“抱歉，條件反射。”

“……”抱著肚子咬緊牙關的阿薩加幾乎想要怒吼，反射弧到底要有多強才會反應這麽的慢？

不給阿薩加繼續掉節操的機會，蕭北波瀾不驚的開口道：“隱藏在黑暗中的組織你知曉多少？”

收起臉上的不正經，阿薩加思忖道：“不比你多多少，不給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……那個組織和伊瑟安沒有聯系。”

蕭北剛剛松了口氣，卻聽見阿薩加說：“你最想知道的不就是這個嗎？”

認真地審視著眼前的少女，阿薩加心情覆雜的開口：“如果可以的話……我希望你不要做出愚蠢的事情。”

蕭北冷笑：“你指什麽？”

“你太弱了，和伊瑟安硬碰硬沒有任何好處。”

“我不得不承認，海洛是對的。”蕭北並不意外阿薩加的話，她只是覺得難過，“對你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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